私人偵探搜集資料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快，肖立山滾動鼠標看上面的資料，出生日期和女兒的生日不同，年份相同。親子鑒定顯示他們是父女關系，激動的他不知如何告訴自己的妻子，這麽說來當年是林華偷走他們的女兒，他已經知曉這件事就不能放任不管，明天他要去找林華問清此事並要回孩子。

林夕看完直播出來看見地上的信件類似資料，上面寫的她的姓名。她拿回家拆開裏面是她的身世，自己男友父母的親生女兒竟是她，而她所謂的爸媽把她當做報覆工具，多年前的事故造就今天的場面，她好不想相信這是真的，可DNA鑒定擺在面前，這就是真相。就在今天早上肖立山和完天潔去找林華對峙，不到最後林華不會道出真相，於是他甩出調查的證據，林華內心劇烈顫動可表面振振有詞“她是我女兒，我不允許你帶走她。”

肖立山不想和他多說，半小時不到他們就出了林華家，只說了一句“不承認，那就法院見。”走到外面他對電話那端的人說“只能她自己看了。”聲音威嚴，足夠使林華聽見。

林夕存有完天潔的號碼，她拿出手機，手不受控制地發抖，“阿，阿姨。”

完天潔對林夕知曉身世這件事是知情人，她曾擔心過林夕的心理防線，講電話的人明顯說話帶有抖音，她應道“我在。你收到資料了？”

“都是真的？”她還是不敢相信父母騙她，利用她。

“我真的是生你的母親。”完天潔努力控制她的情緒，肖立山用手帕幫她擦著眼淚，她再次發聲那邊的人已經掐斷通話。

她沒有選擇回家質問林華和張夕婷，一通電話便可解決“爸，問您件事？”

他裝傻問道“怎麽這麽嚴肅，爸爸可要認真聽，你說。”

聽見父親的打笑話，她忍不住想要落淚，但她不要，於是她掐自己喉管中央“我不是您的孩子，吳峰是你雇傭的幫手，為的就是報覆我的親生父親。我說的？”她沒說完後面的“對嗎？”就已經被林華打斷，冷酷的聲帶讓她懂得他在心虛“資料是假的，你怎麽可能是別人的孩子，你都成年了，在娛樂圈見過許多比這還亂的事情，難道還問爸爸真假？”

“我沒提資料，你怎麽會知道？”剛才她專門去掉資料這個字眼，給對方挖的陷阱。“我已經向肖宇媽媽確認過，你想好了要掩蓋全部而不說出事實嗎？”

“你回來，爸當面給你解釋一切。”

“是電話裏不好講還是當面給我說比較痛快？二十年來你付出的錢和精力太多，現在終於在我有意識，有感情後讓我了解全部，簡直太奢侈了，重金砸出覆仇，為我死去的姐姐，值嗎？”

她的諷刺，不屑和失望讓林華很是傷心，也對，若不是他，小夕不會難過，是他錯了，此時他只有道歉“對不起，我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養育，雖然初衷不對，畢竟我們是家人，我們對你的愛不摻雜絲毫虛假。我不認同肖宇，就是害怕你知道真相離我們而去，充分證明我們在保護你。”

“失去保護色的枯葉碟即使人們再如何加強措施也是徒勞，開始註定要被拋棄，結局就是個悲劇而已。”她以冷笑的聲音結束對話。

肖宇回程機票定於明天晚上，她想自己在電視臺的節目已經錄完，最近沒有工作，卡裏的錢也夠她生活幾年。呆在這裏徒增痛苦，還不如出去走走，離開這個城市她反倒會開心。簡單收拾出目前季節的衣服，樓下有自動取款機，她先提出1萬多塊，後期再另做打算。上次買的信紙還有很多，寫給肖宇：對不起，我暫時不知道如何面對你，所以出去散心，你也不必找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肖宇尚且還有她留得只言片語，其他人還不知道林夕已經遠離這個生活多年的地方。他回來直接去豪佳找林夕，打電話敲門都沒人應他，對面的老人遛彎上來看著像他，試探叫“肖宇”

他扭頭“爺爺，你見小夕了嗎？”

“見面3次，還都是她不在，你這幹嘛去了穿的這麽正式？”老人請他進去說話。

“電影節頒獎典禮。”

“怪不得你不在她身邊。我今天也沒看見過，你們年輕人不是經常電話聯系嘛？打個試試？”

“她關機了。”肖宇想起他那，或許她去苑林了，於是告別了老人。

“開車小心。”他叮囑肖宇道。

輸入密碼進門後，他一眼看見地上的信封，彎腰撿起，裏面短短幾行字，從此他的世界裏再也沒了林夕這個人的蹤跡。晚上林華留下陪床讓張夕婷回家休息，明天再來，窗邊架子上擺的衣服太多，看著礙眼，順便交代她“這件衣服太薄，也不穿，你帶回去。”他把衣服給張夕婷。送走她，略仰過身就看到自己母親呆呆地望著門口的方向嘴裏不停地呢喃著林夕的名字。他給自己母親說道“媽，我查到小夕的位置了，過兩天我們就帶她回來見您。”王淑樺沒有搭理他，仍一動不動地看著斜前方，環視四周角落就跟機器的轉換操作差不多不放過任何細微的東西。“媽”林華轉到她身前，看著她的視線所及之處“那沒有什麽東西，我在跟您說小夕，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聽見了，還是沒聽見，有區別嗎？”終於分給他了一個眼神，毫無生氣的空洞感令他覺得母親心中已然明白所有，現在說什麽也是無濟於事，她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摸到的。除非自己真正把林夕帶回來，她才不會像現在這般木然。服侍母親睡下後，他出去坐在走廊，和衣靠在墻面，這時醫院的燈已經滅了，四周很是安靜，他掏出煙來點燃，猩紅的煙頭在黑夜裏燃燒，熄滅。王淑樺起夜一路走到衛生間，沒有開燈，只能聽見鞋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響，上完廁所她拉開房門走過每間病房門口，邁下樓梯沿著白瓷地磚鋪就的醫院大廳一直往外走，值班的護士縮在櫃臺裏側睡覺看不到她出去，等他們全部人第二天清早起床才知道在離醫院300米處的花壇發現了王淑樺的屍體。路旁圍了很多人，大家在討論這是誰家的老人，在這寒冷的天氣下穿著醫院的病服就跑了出來，眼皮合攏，鐵青的臉上沒有生命的跡象，有人上前把手指放在老人的鼻孔下測試她還有沒有呼吸，一旁討論的人按照病服什麽的信息給醫院前臺打電話“這裏有個老人死在馬路邊，你們趕緊過來人把她擡走，她的家裏人估計也在找尋她。再晚一點人估計就沒命了，快點啊你們。”

林華早上是被凍醒的，昨晚他出來的時候把房門沒有關嚴實，結果進去一看，床上沒有人，就立即下樓找醫生，問鄰邊的家屬有沒有看見他媽，王淑樺擡回來後四肢僵硬不能動，醫生將白布遮住全身，通知家屬，讓他們給老人準備後事。

舉辦葬禮那天，肖宇一身黑衣出席，身邊跟著助理，他現在沒有助理已經不行了，你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一定能分辨你是男是女，更不用說看人的模樣。助理扶他站在林夕奶奶的遺像前，深深一躬，聞風趕來的記者在門外等著，他出來後馬上就有人上前問他問題，助理扶他上車後，對那些人說“林夕昨晚回來，現在處理奶奶的後事，請大家體諒作為孫女的悲切心情，不要在這幾天守著拍照。”臨上車撂下一句“這樣對誰都不好。”剛才林夕的所有親戚家人都在場，她阿姨的女兒躬身拜祭，肖宇讓助理拍下今天幾張照片現在上傳微博，發文“希望大家不要打擾，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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